“一分钱一分货。”
白禾想了想,笑着说:“不如付教官倒贴钱,我考虑考虑?”
“付教官倒贴钱,那你就要小心咯。”
话音未落,只听“嘭”的一声响,体育器材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!
祁浪走进来,单手拎着手机拍视频,眼神冷得仿佛结了冰,望着付思惟:“付教官,行啊你,跟女学员在这里偷偷摸摸谈情说爱,你想死吗你!”
他眼角肌肉都在颤,难以自控的怒火中烧,“你想死你跟我说啊!你搞她干什么!”
“祁浪,你发什么疯啊!”白禾伸手去夺他手机。
祁浪扬起手,自然没让她碰到,顺势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。
尽管生气,但他对她说话多少控制着情绪,沉沉道:“他在撩你,你看不出来吗,蠢货。”
“不是,你误会了,偷拍算什么男人,手机给我!”
祁浪扬着手机,没有给:“所以你也同意?”
“祁浪,我们什么都没有,你别发疯行不行。”
付思惟看着面前疯得像头失控猛兽的少年,说道:“器材室有监控,我在帮她放松肌肉,我们坦坦荡荡,这是教官的职责。”
祁浪冷冷一笑:“监控能录视频,录得了声音吗?你刚刚满嘴跑火车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,要不要我把这段视频拿去给总教官看一看,别说你教官当不了被处分,国旗班都要退吧。”
说完,祁浪转身离开,白禾张开双臂挡在他前面:“祁浪,手机给我!”
祁浪没有动,看着她:“他在骚|扰你,听不出来吗!”
“我没有觉得不适,我认为这是正常玩笑的尺度,七,你误会了。”
“白禾,你根本不懂男人心里在想什么。”
“我不想懂男人心里在想什么,我唯一想懂的那个人…”白禾按捺住情绪,及时收住了这句话,看着他紧攥的手机,“祁浪,给我,不说第二遍。”
有时候,白禾给到他的压力还是蛮大的。
他可以叛逆嚣张不听任何人的话,但这小青梅要是较劲儿了,祁浪很难对她说一个不字。
他不爽地将手机递了过去。
白禾划开屏幕,输入密码,看到屏保背景是他和言译白禾三个人小时候在秋千架下的合影照。
白禾笑着荡秋千,祁浪在后面推她,言译站在边上随时谨防着不要让她当太高,怕她摔着了。
这是白禾妈妈无意间抓拍到的温馨一幕。
以前他屏保都是动漫人物,不知道什么时候换这张照片了。
白禾没有多看,径直戳进了视频相册里,删掉了最近那段视频。
祁浪冷冷道:“最近删除别忘了,否则还能恢复。”
“多谢提醒。”白禾戳进最近删除,删掉了全部的备份。
祁浪伸出手,白禾将手机搁回他宽厚的手掌心: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
“抓奸。”
她忍不住抬腿想踢他,祁浪敏捷地闪躲开来。
付思惟看着两个人,仿佛这动作也进行过千万遍似的。
他们…很亲密。
白禾回头对付思惟说:“教官,我先带他走了,今天真是冒犯了,对不起。”
两人的关系似乎立马从刚刚轻松的氛围里抽离,变回了之前礼貌却不熟的状态。
付思惟表情柔和:“没关系,早点去洗澡,公共浴室是限时的。”
说完他离开,经过祁浪身边时,甚至不客气地撞了撞他的肩。
祁浪感受到了巨大的挑衅,扬手对他竖了个中指,骂了声操//你大爷。
白禾立刻将他的手指拉下来,不爽地说:“什么时候变成街头小混混了!别忘了你现在是商学院模范生。”
“谁爱当谁当。”祁浪不爽地望向她,“他还叫你去洗澡?”
“叫我去洗澡怎么了?”
“他脑子里绝对在想你脱了衣服洗澡的画面,老子赌一千块。”
“……”
白禾觉得今天晚上的祁浪简直变成了不可理喻的神经病:“你自己这样想,你就觉得全天下男人都是这样想。”
“我……”
祁浪顿时哑口了,有点卡壳,“我没想你洗澡的样子…”
欲盖弥彰地红了耳朵。
“祁浪,臭流氓!!!”白禾揪着他的衣领,“你不准乱想!快点清空脑子!”
“我没想。”
“没想,你红什么脸!”
祁浪呼吸变得粗重了,生理的反应来势汹汹是根本不由他理智所控制的,他本能地转过了身,迈腿就走。
白禾追了上来:“你不跟我道歉?”
“我没错。”
“是不是不道歉,不道歉我们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!”
祁浪顿住脚步,她走到他前面,他立刻侧过身去,奈何白禾不依不饶地非要盯住他的眼睛,“诚恳地道歉,我看看要不要原谅你。”
祁浪索性躲进了旁边的小树林,用晦暗的树影遮住自己变化的身体:“你喜欢那个老东西?”
“老东西?他是我们的学长!”
“大二以上的都是老东西。”
“……”
神经。
白禾转身要走,祁浪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好烫!
白禾被他灼热的掌心烫到,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,“你在发烧吗?如果是发烧那我可以暂时原谅你。”
“没有。”祁浪说。
虽然…他现在全身都很燥,很烫。
“既然没事,那我回去了。”
“等下,陪我聊会儿。”
这会儿在黑漆漆的树林里,祁浪不用担心被她看到“不文明”的画面,但那股子无处发泄的躁热,让他不想轻易放她走。
“不行啊,洗澡是限时的,晚了就没水了。”
“……”
他喉结滚了滚,嗓子越发干痒了起来,“别提洗澡了行不。”
否则他今晚都别想睡觉了。
祁浪不想让她走,她当然愿意陪着,背靠着树干,跟他背对背而立。
他身体灼烫的温度似乎顺着空气烘烤着她,好热,脚底下蚊子也多,虽然穿着迷彩长裤,但挡不住嗡嗡的山里咩咩蚊。
白禾用脚蹭着小腿,痒痒的不行。
“被蚊子咬了吗,那回去吧。”祁浪注意到了她的动作。
“你是有事跟我说吗?”白禾问他。
“没事啊。”
“没事…干嘛叫我陪你聊天,聊天肯定是有事啊。”
“为什么有事才能找。”
他就只是想单纯跟她一起呆着,一起被蚊子咬,不行吗。
白禾不知道他的想法,还以为他是心情不好,多半是因为今天受罚了。
她牵牵他的手臂:“还酸疼不?你放松肌肉了没啊。”
“放松了,这是常识。”祁浪没好气地说,“当谁都跟你一样,什么都不懂,让别人占了便宜。”
“我再说一遍,付思惟是很好的学长,他没有占我便宜!”
“他喜欢你,这你能抵赖吗。”
“……”
抵赖,她为什么要抵赖。
白禾皱眉说:“别人不能喜欢我吗?这证明我其实挺有魅力的不是吗。”
“你一直都很有啊!”祁浪揉了揉鼻子,不爽地说。
这句话,让白禾的心突兀地跳了跳,望向了祁浪。
少年半边脸侧在树影的阴影中,另半边脸漫着月光的冷白,长睫毛覆住眼睑,投下细细的一排影子。
他很少这样…
很少这样说,很少这样…垂下眼睑看她。
她只在言译眼中看到过这样的深挚。
“祁浪,你觉得我…很好吗?”她舔了舔干燥的唇,鼓起勇气问。
“我觉得你…”
话音未落,白禾的手机铃响了,低头看到是言译的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