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一个人熟到一定程度,认出他,几乎是下意识的。
听见声音,谷钰就知道是瞿渡。
她看他一眼。
瞿渡光膀子她也不是没见过,以前他打完球回家,一身汗,他就一边脱衣服,一边去浴室。谷钰早习以为常。
但今时不同往日,他赤着上身,当着别人的面,与她紧挨着,莫名给她一种禁忌的快感。
谷钰隐在水下的脚趾蜷了蜷。
“学长。”梁星远一时无法拒绝。
“怎么比?”瞿渡步步紧逼。
谷钰终于想明白,付绫言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。
转头一看,果然,她在一旁看好戏。
女生对这些总归敏感些,男人对女朋友的占有欲,通常体现在对其他男人的敌意上。
付绫言就是看见了他才走。
谷钰反倒觉得有意思,瞿渡性子使然,向来是人不犯他,他不犯人。
主动提出比赛?这还是第一回。
两人挑了处人少的地方。
大约一百米距离,自由泳,先到者为胜。
谷钰在终点等,条件简陋,没有发令枪,由付绫言负责喊开始。
她还没反应过来,只见两道水花溅开,两人迅疾游来,像长江的鲟鱼。
梁星远跟谷钰说的“不太好”,纯粹是谦虚。
两人水平高,比赛精彩,吸引了很多人围观,甚至有人吹起口哨。
谷钰倒不紧张,因为知道瞿渡能赢。
最后,梁星远只慢了瞿渡一两秒。
瞿渡抹开脸上的水,手撑着池壁喘息。黑色短发向下滴水,温雅中添几分性感,配以低喘,实在让人浮想联翩。
谷钰不自在地撇开眼。
梁星远紧跟着出水,由衷赞道:“学长真厉害。”
瞿渡意味不明地对他笑了下,没说什么。
梁星远又向瞿渡讨教几句学习方法,借口说去看看弟弟的情况,就走了。
付绫言也很识趣,没来打扰他们。
谷钰这才有机会问他:“你不是兼职吗?怎么来了?”
“今天周末,休息半天。林庆焱回国了,夏玏说给他接风,叫我带你一起,就过来了。”
“他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“昨晚落地的。”他手指勾了下她的肩带,冲她挑眉。
谷钰后悔不迭,讷讷地解释:“这是妈妈的,我懒得去买新的,就用她的了。”
“下次别这么穿了。”
“哦。”谷钰笑着往他身上踢水,“吃醋了?”
瞿渡抽掉她的游泳圈,谷钰猝不及防,往水里栽,他早有准备,立即捞起她。
“你那同学在岸边看你的表情,一看就意图不轨。”
谷钰嗤笑:“让别人看见了,觉得意图不轨的是你才对。”
他们再靠近一点,就该胸抵着胸了。
在水下,她背上的皮肤丝绸一样顺滑,瞿渡有些心猿意马,舍不得放手。
闻言,他又搂了会儿,才放开。
“他喜欢你?”他蹙眉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谷钰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件事跟他说。
瞿渡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,猜到她有事瞒他,先发制人:“之前发生过什么?”
谷钰一五一十说了,又补了句:“你们男生是不是脑子里经常想这些?”
“……”
谷钰是真好奇,但瞿渡不可能说实话。
他不可能说,在半年前,他就做过有关她的春梦。
那天他临时改签机票,没通知他们,到谷家已是晚上。习惯使然,回澜市的第一时间去找她。
她刚洗完澡,仅着一条睡裙,胸前那两点的轮廓凸印出来……
他不断地警告自己,她是你亲妹妹,你再打主意,也不能打到她身上。
后来半年没回澜市,忙是一方面,更多的是那个梦的原因。
谷钰不管他理由多蹩脚,也会谅解他,也因此,他对她愧疚更深。
仿佛他的念头,玷污了她的冰清玉洁。
冷静了一学期,他终于将全部淫邪歪念压制住。
回到澜市,却是她先撩拨他。
饶是瞿渡再能坐怀不乱,也没办法忍受。
终究是,打破了这道伦理藩篱。
*
准备回去时,又碰上梁星远。
付绫言问他:“你弟弟呢?”
“他还需要一会儿,我在这等他。”
梁星远忍不住问:“你们还会再来吗?我弟弟每个星期天都来,也许我们……”
瞿渡打断他:“谷钰过几天要回老家。”
“哦。”大男生的失望毫不掩饰。
谷钰暗笑,这种略显粗暴的回答,可不是瞿渡的风格。
说他吃醋,还不承认。
叁人走出一段路,付绫言才悄声问谷钰:“你真要回老家啊?”
谷钰瞟瞿渡一眼,说:“我哥诓梁星远的吧。”
谷菁和瞿奕忙了十多年,难得回趟老家,连带着他们兄妹和老家亲戚关系都不太亲。
“我就知道,你以前暑假都不回去,怎么突然说要回。”
付绫言看见瞿渡腕上那块深蓝色的表,替谷钰杞人忧天:“你们这个,会不会太明显?”
“不会啊,我们经常买同款。”
付绫言凑近到谷钰的耳边:“你们打啵都被我撞见了,难免下次被其他人发现,还是注意点。”
“知道啦。”
瞿渡走在她们身后,像上次一样,即便不故意听,也有零星几个字眼飘进耳里。
平心而论,付绫言这个朋友,是真的没话说。
尽本分,够包容,不逾矩。
他是当局者,尚且不能在一开始,就完全接受这段关系,更遑论旁观者。
也很感谢,陪伴谷钰的,是她。
送付绫言到家,瞿渡陪谷钰回家换了身衣服,才去夏玏定的酒店。
林庆焱母亲是大学教授,父亲是公司老总,是他们中家境最好的,所以高中一毕业,就送出了国,吃饭的地方自然也高档。
见到他们,林庆焱和他们挨个抱了下。
夏玏笑着捶他,“西洋作风学得一套一套的啊。”
瞿渡问:“毕业回国吗?”
林庆焱说:“嗯,锻炼几年,就接手我爸的生意。”
谷钰说:“哇,那到时候林总罩我呀!”
林庆焱乐了,拍了下她的头,“好啊。”
瞿渡眼风一掠,继而勾着谷钰的脖子,把她往后拽了一把,“我罩你罩得还不够?”
读小学初中那些年,对谷钰打过主意的学校的小混混,都知道她有个高年级的哥哥,人不大,但看着厉害。也就没人敢欺负她。
没有瞿渡,她大概也不得安生。
旁人揶揄他:“妹奴啊妹奴。”
席间,瞿渡把大半碟红烧排骨夹进了谷钰碗里。
谷钰对吃食,没什么雷打不动的爱好,瞿渡见她一连夹了几筷子排骨,猜到她喜欢,就不断地给她夹,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。
林庆焱说:“不够了再叫,尽管吃,我请客。”
“喂。”夏玏说,“说好我们给你接风的,哪有你请客的道理。”
林庆焱也不争,笑了笑说:“行,那下回你们挑地方,我做东。”
夏玏侃了几句,突然看到谷钰手腕,叫出声:“我说你们兄妹,感情也太好了吧?表都戴情侣款的?”
瞿渡吃着菜,不予理会。
夏玏又觉得自己一惊一乍的:他们从小到大,感情好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。
瞿渡特别心机的一点是,“妹奴”本质只在他们几个面前表现,其他人顶多知道他对他妹妹好,生怕别人对她过多关注。
夏玏感慨:“世上只有妹妹好,有妹的瞿渡像个宝,躲进妹妹的怀抱,幸福少不了。”
谷钰听得忍俊不禁,两人中间隔了个她,瞿渡伸长手,绕过椅背,没好气地推了把夏玏。
一直玩得很晚才散。
谷钰未成年,滴酒未沾,瞿渡给她点了壶茉莉花茶,她默默地喝,竟然喝光了。
一群人一边扯皮,一边喝酒,最后喝得东倒一个,西倒一个。
瞿渡彻底醉了,怎么回到家的,完全不记得了。迷迷糊糊转醒时,就见谷钰侧躺在身前,看他。
“哎?你醒了?”她憋笑地戳了戳他的脸,“哥,你脸通红的样子,好可爱。”
瞿渡抓住她的手指,定定地看着她。
谷钰动了动唇,他却猝不及防地吻上来。
瞿渡手横在她腰上,拉近距离。
谷钰很喜欢与他唇舌交缠的感觉,她揽住他,热情地回应。
一只手撩起她的衣角,顺着腰腹,一路向上,停在胸前。
与此同时,他的吻也滑下来,对着她细白的脖颈,又舔又吮。
他的手掌是滚烫的,呼吸也是,不知是被酒精,还是被情欲灼烧而成的。可以肯定的是,这双重作用下,他已经逐渐失了平日恪守的分寸。
但谷钰不打算阻止,或叫醒他。
如果这个时候还谈分寸,未免太可笑。
谷钰抱着他的脑袋,情不自禁地向前拱了拱身子,右乳盈满他的掌心。
瞿渡开始抓揉,隔着一层海绵。揉了几下,他似嫌不舒服,把胸罩推高,真真切切地覆上她的乳,他无师自通地捻了捻那颗乳粒,谷钰嘤咛一声。
她不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,从头到脚像被电流蹿过一遍,浑身酥麻,动弹不得,又有一种颇为扭曲的快感。
瞿渡起初还只是试探,到后面,渐渐摸索出了经验,控制节奏和力度,让她深深浅浅地喘出声。
谷钰感受到下体的收缩与舒张,听见自己的声音,甚至以为自己是欲壑难填的欲女。
她心中充满了羞涩、害怕,与对更进一步的好奇和渴望。
“哥,亲亲我。”
瞿渡抬起脸,此时,他眼中尽是狂乱的欲念,眼角都被染红。
谷钰自己也好不到哪去,衣衫凌乱,两颊潮红。
他的手还在她衣内或轻或重地揉搓着。
她不能完全明白身体里愈发扩大的空虚,但她迫切地想让他亲亲她。
谷钰捧起他的脸,和他接吻。
如果此处是泥沼,她愿意和瞿渡一起沦陷。
把命都舍掉。
一起沉到深处寻求无极之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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